初见,春风十里不如你
现在还清晰的记得,第一次将你抱在怀里的感觉,笨拙慌乱却爱不释手,你软绵绵毛茸茸的,忍不住伸出手摸摸你的小脸蛋,你半眯着眼睛偷偷瞄了一眼又咂吧着小嘴睡着了,你那么小,那么轻,却从此占据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地位,我就这么看着你,守着你,好像少看你一眼都觉的吃亏了。
满月了,带着你去洗澡,离开熟悉的环境让你一下子没有安全感,你的小手紧紧抓住我的衣服,两只小腿在水里不停的扑腾着,一下,两下,三下,似乎找到了乐趣,渐渐的你有了自己的节奏,胖乎乎的小腿有节奏的在水里晃着,我赶紧拿起手机将你的可爱模样录下来,现在偶尔点开,我还是会笑得像个傻子。
百天了,给你剃了个小光头,留下第一缕头发,仔细的用红线系好,放进你的相册里,等哪一天你也老了,还能看看它,那时候你该有多吃惊,那些对你来说空白的回忆,我会全部帮你填补。
半岁了,你还是喜欢趴在我身上睡觉,不管白天还是黑夜,乏累让我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,可你一凑上来,我就又紧紧地将你抱在了怀里,女本柔弱,为母则刚,可能这就是痛并快乐着吧!但是,说实话,你下意识依赖我的样子,让我能向爸爸炫耀好几天,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,我笑了,你也笑了。
蝉鸣声声的盛夏,你穿着背心,悠闲地躺在推车上,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晃动的树叶,咿咿呀呀说着我们都听不懂的话语,奶奶拿着蒲扇轻轻为你驱赶着蚊虫,村里的人都打趣说你将来肯定是个话很多的孩子,嗯,那多好,健谈,开朗,像我一样。
爸爸带你去打防疫针了,我没有去,我怕看到你哭我会忍不住,结果爸爸回来告诉我,你只是象征性的哼唧了一声,连护士都夸赞你勇敢,是个小小男子汉,我觉得你的反射弧可能有点长,又或者是你对疼痛还没有概念,找了那么多理由,最后还是想归结为你很坚强,也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坚强,勇敢。
你生病了,我的天塌了。全家人都围着你打转,你皱着眉,扭着柔软的身子,哭得哑了嗓子,我不停的给医生护士陪着笑脸,恨不能和他们攀扯上关系。你哭着打翻了快喂到嘴边的药,溅了一地的还有我的眼泪,突然就懂了姥姥常说的那句话“伤在儿身,痛在娘心”。
漫漫长夜总是那么难熬,窗外漆黑静谧,房内灯火无眠。你翻来覆去睡的很不踏实,我恨自己不会魔法,不能帮你驱赶所有的噩梦。我抱怨药效太差,你都吃了那么久,症状还是没有缓解,爸爸安抚着说,才10分钟,再耐心等等,可我却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。或许是你感受到了我的紧张,渐渐的,你的呼吸声变得均匀,看着你脸上的绯红慢慢退去,我的心也渐渐静了下来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蓦然从梦中惊醒,一转头,就看见你憨态可掬的吃着手,两只明亮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我,我不知道你醒来了多长时间,我只知道你笑了,我的天就晴了。
陪伴,你是人间四月天
在慌慌忙忙中,你一岁了。开始认生,开始有了自己的心思,你会指着想要的玩具对我微笑、撒娇,你会看到喜欢吃的食物兴奋,会张开双臂想要去拥抱这个新鲜的世界,你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,什么都想尝一尝,摸一摸。
第一次你没有睡在我身边,半夜起来习惯性的摸摸靠墙的地方,空荡荡的,一下子惊醒,打开灯,看着你的枕头默默发呆,失眠。送你回家的第七天,你竟然对我产生了陌生感,失落,难过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,好在10分钟后你又像无尾熊一样挂在我身上。
第一次你学会从我手里抢吃的,似乎使出了吃奶的劲,我一松手,你立马拿着胜利的果实在我眼前晃,我装作要吃的样子,你就将手缩了回去,得意洋洋的将好吃的塞进嘴巴,吧嗒吧嗒,像极了一个胜利者的姿态。你第一次在哭的时候发出“妈妈”这个音,我顿时觉得之前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;你第一次指着某个地方让我带你去,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那条街;你第一次在请求没有得到满足的时候亲了我的脸,然后笑着抓住我的手让我帮你打开饼干盒;你第一次踉踉跄跄的站在地上踩蚂蚁,我用力抓住你的胳膊,你弯着腰,头都快要钻到地上去了……我没想到自己的记忆会这么好,你的每一个第一次我竟然记得如此清晰,明明经常被调侃“一孕傻三年”的啊!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你喜欢上了啃脚丫子,一个人躺在床上,双手抱着脚丫子吃的津津有味,像一团圆滚滚的肉丸,我也曾试图改掉你这个坏习惯,可姥姥说,过了这个阶段自然就好了,不必刻意纠正,就像你之前吃手一样,我妥协了。你把脚丫伸到我鼻子上,我闻了一下,装作很臭的样子用手在鼻子前扇动了起来,你乐的咯咯直笑,反复的将脚伸到我面前,乐此不疲。
记得给你拍周岁照那天吗?看着你乖巧的模样,突然想恶搞一下你,给你穿上洁白的公主裙,戴上金黄的卷发,美丽的皇冠,你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,呆萌的看着摄影师手里的玩具,仿佛一个洋娃娃。咔嚓,咔嚓,快门记录下来了你瞬间的笑脸,我想,等到你懂事的时候,我会从抽屉里拿出你的相册,你看到的时候表情会很迷茫,很震惊吧?这些成长过程中的每一帧美好,妈妈都会帮你定格下来,为你,也为我。
等我30岁的时候,你刚好一岁半了,突然感慨时间过得好快,那个时候你会像个小猴子一样乱跑乱蹿吧,你也一定会把整齐的都弄乱,把站着的都打翻,把干净的都弄脏吧!你会突然蹦出新鲜的词语,会在雨天踩水坑,会追门口路过的狗狗,嗯,我想也一定会天天不着家,左家进右家出的串门子吧。那个时候,爷爷会教你背唐诗,“鹅鹅鹅,曲项向天歌,白毛浮绿水,红掌拨清波”,你是会乖巧的跟着背呢?还是会开小差、乱打岔呢,我不知道,唯一能确定的是,那个时候的你是快乐的,幸福的。
未来,愿你永远是少年
我和爸爸曾经不止一次“规划”过你的未来,与其说是规划,倒不如说是我们的私心,爸爸说他希望你将来好好读书,干自己喜欢的工作,过自己向往的生活,他还说希望我以后不要强逼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,可能在他看来妈妈有些要强吧!可是,妈妈只是不想你“少年不努力,老大徒伤悲”,你要知道,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,你想要的美好生活必须要靠你自己努力奋斗,你的人生谁都替代不了。
冬天的时候,我在上班的路上总会遇到睡意惺忪的孩子背着沉重的书包,凛冽的寒风将他们的小脸吹的通红,原本应该矫健轻快的步伐显得无力疲累,那个时候我就特别希望你不要长大,不要承受学习的压力,就像现在这样,不知忧愁,不知险恶,一直就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吧!可时间会把我们都推着往前走,这一切你迟早都要面对,只是我还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而已。你看,妈妈是一个多么矛盾的人!
未来,还有很长的路,这个到处充满未知的世界等待着你去探索,你要像个勇敢的冒险家一样,去追求属于你的精彩人生,而我只愿你三冬暖,春不寒,天黑有灯,下雨有伞,愿你路上有良人相伴,愿你归来还是少年。
最后,我想送你一首海桑的《给我的孩子》:突然间有个想法,想自己一夜间变老,这样就能看见,你长大后的样子了。你不是我的希望,不是的!你是你自己的希望,我那些没能实现的梦想还是我的,与你无关,就让它们与你无关吧!你何妨做一个全新的梦,那梦里,不必有我,我是一件正在老去的事物,却仍不准备献给你我的一生,这是我的固执。然而我爱你,我的孩子,我爱你,仅此而已!(张静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