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秋天,人们总是持有不同的态度,要么是欢乐的喜秋,要么是寥落的悲秋,而我却只喜欢故乡充满喜色,亮色的秋。
故乡的秋是明亮的黄。小的时候,我是真的不怎么喜欢秋天,因为收获的季节正值秋假,总是被父母一大早从被窝里叫醒,要么是去地里,要么是在院子架玉米。爸爸和妈妈站在木梯上,我和哥哥将三个三个叶根对齐整好的玉米棒伸手递给他们,只见他们将整齐的叶子,在铁丝上缠绕几圈,再使劲往下压一下,金黄金黄的玉米棒,就这样悬吊在玉米架上,等待晾晒干后,再从架上摘下来,或是剥成玉米粒卖钱,或是磨成玉米榛熬稀饭。
玉米棒架完后,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,吃罢早饭,露水隐退,父母带着我和哥哥去地里掰玉米棒。去地里的路上,如果恰好遇到一个大坡或是一段平坦的柏油路,我就会坐在架子车的侧沿上,或者是双脚踩在车后面的横梁上,一边哼着歌一边观赏沿路的风景,哥哥有时会故意将架子车的车辕往上颠几下,吓的我喊出来声。
到地头后,比我们先到的爸爸开始划分任务,我和妈妈负责掰,爸爸和哥哥负责挖玉米杆。秋收的季节,太阳依旧毒辣,钻在比我还要高出很多的玉米地里,又闷又热,玉米宽长的叶子划在我的脸上、胳膊上,汗水流过时,火辣辣的。妈妈将他的薄衬衫脱下来给我,让我护着胳膊,爸爸跟在我后面,用撅锄把玉米杆一根一根的挖倒。等玉米棒掰到一半的时候,我们四个人又开始将玉米杆抱到地头的草堆里,把地腾出来。玉米杆很重,我一次只能抱七八根左右,但父母却每次都抱个满怀。就这样,一边掰玉米棒,一边打扫玉米杆,一亩多的地没有多久就被我们“征服”了。掰了的玉米棒子到了装车的时候也是很辛苦的,弯腰、捡棒、再一个一个排好队插在车厢里,当一地的玉米都“收入囊中”就算大功告成,窃喜之余直起腰的一瞬间,不禁喊出声:“呀!腰疼的”,两个小拳头频频捶打起来,母亲笑着说:“岁娃娃哪有腰……”车装好后,爸爸和哥哥将满满一车玉米棒拉回家,我和妈妈则负责将玉米地里的草拔干净,玉米叶子捡干净,为种麦子做好前期准备。
以前,家里的地有七亩左右,几乎整整一个秋假,都是在家里干农活,当时觉得很辛苦,甚至不情愿的发脾气,但现在回想起来,却全是一家人在地里、在院子里、在玉米架下,掰玉米、剥玉米、架玉米的场景。
故乡的秋是的火热的红。玉米棒收完后,村里人又马不停蹄的开始摘苹果。以前的时候,村里家家户户都有三四亩的果园,从每年初春打药锄草、施肥再到疏花疏果、套袋,乡亲们每年大部分的时间,都忙碌在果园里,眼看着一朵朵粉白色的花朵变成一个个鲜红的大果子,这中间不知侵染了乡亲们多少的汗水。
记得以前去果园的一条土路,路一边是邻家用来做地界而栽的花椒树,一边是生长旺盛的草木,因此本就不宽敞的路硬是被遮的只能过一辆架子车。妈妈隔断时间就用镰刀把路边的草木割一下,把花椒树的树枝往地里折一下,便于行走。那个时候,我还经常问妈妈,这条路又不是光我们走,别人都不管,你管它干啥?妈妈听后总是笑着说,你这个瓜娃,你咋知道别人不割呢,这路是大家都要走么,谁方便了就随手收拾一下么。这就是我的妈妈,一个善良、勤劳、朴实了一辈子的农村妇女。
每年的秋天,红彤彤的富士苹果垂挂在树枝上,浑身散发着诱人的香味,惹的人们喜笑开颜。这个时候,乡亲们最怕的就是下雨天了,一是成熟的苹果容易掉落,二是泥泞的小路真的很难走,所以,冒着雨摘苹果也是常有的事,
摘苹果是个细发活,因为富士苹果皮薄,直接放在架子车厢容易磕伤,因此妈妈会在架子车厢放一个装洗衣机的大纸箱,再给纸箱底部铺一点麦草,然后才将摘好的苹果小心翼翼的放进纸箱里。坑坑洼洼的路上,妈妈架着车辕在前面使劲的拉,我穿着泥鞋扒着车厢板使劲的推,生怕一个不小心陷到泥坑里面,等走出那段泥泞的土路,我早已精疲力尽。现在那条小路早已被荒草覆盖,不见往日踪迹,一大片果园也变成只种玉米、麦子的庄稼地,有的甚至变成了荒地。
其实,故乡的秋不仅仅有金色的玉米和红透的苹果,还有橙色的柿子、绿色的核桃和褐色的土地,它们丰富了秋的颜色,点缀了秋的景色,照亮了乡亲们的喜悦。(党委工作部:张静云)